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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晖】隔墙有猫(四)



可气又可怜。

小白猫靠着门轴,把自己团成小小的一堆雪,尾巴梢在门垫上扫着。井然蹲下来靠近的时候听到他喵喵呜呜的声音。

“了不起,一会儿变成猫一会儿变成人,想走就走,想回来就回来。”井然没有任何起伏的语气让他的身子抖了抖。

“约法三章,我看你全是当空话了。”

他耳朵动了动,向井然这里欲伸不伸的尾巴也收了回去,然后慢慢地从门垫上起来,试图掩耳盗铃。假装井然看不到自行离开。

被井然直接揪住了命运的后颈皮。

被半举在空中的时候他四肢都僵硬了,偏偏连挣扎都不敢。井然看到他粉红的小肚子,脑中闪出他变成人的时候那双大眼睛,连忙把目光挪开。

“让你不要乱跑,你倒好,还变成猫乱跑。这回来还要给你洗澡。”井然决定把自己不知为何生发的怒气归咎于这只猫不爱干净上。“你溜进来的时候弄脏的地面明天自己清理,听到没有?”

蒙少猫听到井然这句指责反而平静了下来,尾巴甚至在浴缸水面上拍出一小圈水花。

不过他还是怕水,井然把他放进浴缸的时候觉得他可以自创一套“猫刨”出来。看着他粉红色的小肉爪在明明不深的水面上拍打,井然忍住笑,转身去找沐浴液。

“应该给你用人类的沐浴液吗?你现在还是一只猫,不过也没关系吧?”


这么说着,井然转身,被端端正正坐在浴缸里,又变成人的蒙少晖吓了一跳。对于猫正适合的水对于人来说是有点浅了,只能勉强没过小腿肚,大块大块光滑的皮肤在浴室的顶灯下泛着晨曦照上海面泡沫一样的光。蒙少晖的头发往下滴着水珠,顺着线条好看的脖颈滚落下去,停留在粉红色的乳尖,像珍珠蚌柔软的内里正托着一颗珍珠。

“那个,你又变回来了啊。”井然伸长手臂,把手上的沐浴液瓶子放在浴缸边缘。“水你自己再加一点,浴袍在旁边,我先出去了。”

想不通,他明明才是这座房子的主人,他才是理直气壮的那一个,却要离开得这么张皇。

蒙少晖出来的时候井然才发现刚刚忘了给他拿拖鞋,看他小巧的脚指头陷在地毯里,井然克制住自己往他下半身看的冲动。他怕自己不受克制地想到浴袍里面其实是空的。

空调的温度实在是高了点。井然想着。


他隔着一段距离把棉拖鞋扔过去,下意识摸着自己工作时用的钢尺让自己冷静一点,就听到蒙少晖很轻的声音。

“您上次说了约法三章,那我违反了之后有什么惩罚呢?”

什么惩罚都可以,就是不要再让他居无定所了。眼前这个长得好看的人类是他遇到过最温柔,对他最好的人。不仅没有把他和厄运联系起来,连现在的生气都是因为他不辞而别。蒙少晖觉得,自己是不是可以小心地再尝试一次。

冬天实在太冷了,之前没有进井然家里的时候还尚且能忍受,现在再出去,只觉得深入骨髓的克制不住的寒冷。后天失明的人是比先天目盲的人更难受一点。

井然今晚的情绪一时低落一时高涨,刚刚还有了莫名其妙的躁动,原本一贯理智的井大设计师现在看起来智商不太够用的样子,摩挲着钢尺讷讷重复了一遍:“惩罚?”

蒙少晖小心地占据了床很小的一角,仰头看着井然。这是他和人类相处的时候得出的一点小经验。人类总是爱采用俯视的视角。他不明白为什么现在井然的目光要很快地弹回去,像他身上带了刺一样。

“领口拢起来一点。不冷吗?”

“哦。”他连忙低头,还是念念不忘,“什么惩罚呢?”

井然被他这种急着挨罚的精神吓到。不过想着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真把他赶出去好像是做不到了,小惩大诫一下还是需要的。

“手伸出来。十下。”手上盘着的钢尺给了他灵感,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冷酷一点。

蒙少晖乖巧地把手伸出来,黑发垂在额上,还是往下滴着水。

他的头发也要吹一吹。

井然刚捏住他的中指指尖,蒙少晖的手就忍不住地想往回缩,生生被他自己克制下来。井然往前走了一点,觉得自己的呼吸过于大声且炽热,再站久一点可以起到吹风机的效果,直接帮他把头发烘干了。


改成握住他的手腕,尺骨茎突像是什么上好的珠子似的在指腹蹭着,井然举起手上拿着的钢尺,干脆利落的一声落在掌心。

他和蒙少晖都抖了一抖。

白皙的掌心很快地红了起来。第二下,井然觉得能隐隐看到肿起的痕迹。

蒙少晖还是低着头,从井然这个角度只能看到脖颈,水珠落在上面像是一片樱花花瓣。

第三下,井然觉得动手打人真是需要很大的勇气。他现在自己后背都起了汗。

“疼就喊出来。”他看到蒙少晖的后背轻轻颤抖,有点不忍心。

带着滑音的一声嗯。

第四下,这回是真的肿起来,和手臂的颜色形成很明显的对比。

第五下停在空中很久,尺子末端敷衍地在掌心搭了一搭,蒙少晖很快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个时候嘴角还能扯出一个笑。

第六下下去的时候破了很小的口子,但是鲜血还是让井然吓了一跳。尺子落在地上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响,他急急地捧起那只手,自己都想不明白怎么今晚会做出这种事情。

他只是不告而别,他从来又不是你的什么附属品,你有什么资格去生气甚至去责备。井然,你到底在干嘛?

双氧水倒上去的时候掌心有点刺痛,蒙少晖看井然用纱布小心地把自己掌心包起来,觉得手成了这个样子还有点好笑。他看着蹙眉的井然,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看起来比自己还要难过。

“井先生,还有四下。”他不确定地提醒了一句,井然猛然看向他的目光让他疑心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井然把结打好,看着蒙少晖懵懵懂懂的表情,起身的时候最终没忍住,摸了摸他半干的头发,落下很轻的一个吻。

他是只猫,人亲亲猫是很正常的事。

“先生,这也是惩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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